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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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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64

“——你真那麽有能耐,倒是先把你面前的這只特級咒靈給解決掉啊?”

直哉說完這句挑釁,卻沒想到玩家的回應意外的簡單:“好啊。”

就連直哉都楞了一瞬,懷疑是自己聽錯了。

但玩家給出的行動回應更加直白。

本來咒靈就據幾乎貼著玩家,身影都快要和她重疊,就像樂此不疲實驗“NPC穿模”的惡趣味玩家一樣。

但玩家的完全免疫對咒靈來說可不是什麽有趣玩意兒。平時作威作福把低級咒術師嚇得屁滾尿流的它亦是第一次遇見這樣挑戰自己世界觀的存在。

咒靈的爪子又一次穿過玩家身軀,但玩家這次抓住了它。

咒靈一驚,下意識發力,想要拔出手來。

不過與它料想的巨力鉗制不同,玩家很輕易就放開了它,輕松的就像僅僅是摸了它一下。

用力過大的咒靈踉蹌後退幾步,但它亦是反應敏銳,一眼就發現了自己放才被玩家碰觸過的地方留下的漆黑痕跡。

「你做了什麽?!」

玩家沒有回答咒靈,直哉卻是在看見它胳膊上的紋路時眼皮一跳,突然有了一種莫名的預感。

正如玩家的下一句話是笑著說的:

“自爆吧。”

就這樣輕飄飄的、仿佛是好友間的玩笑一般的話語。

直哉看見的,仿佛是那時的自己。

特級咒靈連一點掙紮都不曾做出,急劇的膨脹與坍縮之後,只在地上留下了大片漆黑的爆炸痕跡。

——是言靈嗎?

——言靈為什麽可以做到這種地步?

對方可是特級咒靈。你是如何利用言靈操控特級咒靈的?

涉及到自己的生命,它們被命令自盡時亦會掙紮得特別厲害。

利用言靈術式能操縱一只二級咒靈自盡已是天賦異稟……再至於特級,哪怕只是禁錮它們的行動,恐怕都要做到強烈的反噬吧。

可她竟然……

還沒來得及嘲笑玩家誇下海口,下一秒就被特級咒靈的瞬間泯滅給震撼到。

某種意義上來說,如此自由的操縱特級咒靈的生死,而這個能力又不僅可以用在咒靈身上——

部分在場的禪院家成員見證過之前玩家與直哉的打鬥,皆是回憶起了那時玩家對直哉少爺的羞辱。

不,那能叫“羞辱”嗎?

對比現在一言不合就讓特級咒靈自爆,整個過程連三秒鐘的花費不到。

再想想她和禪院直哉那場戰鬥……直哉現在好歹還手腳齊全的站在這裏呢!

她竟然還專門留了直哉少爺一條狗命,她真的,我哭死!這分明是以德報怨,分明是大慈大悲啊!

有好幾個人看向直哉、看向玩家的眼神立刻就變了。

直哉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臉色有一瞬的蒼白。他張了張嘴,並且再一次的意識到了什麽,又幹脆噤了聲,一反常態的顯出幾分安靜模樣。

他們想問的問題太多,卻沒一人敢在此時直面玩家。

更為聰明的禪院家人直接轉向之前與玩家同行的夏油傑,悄悄問道:“她的能力究竟是什麽?”

夏油傑緩緩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

“你不是她朋友嗎?你會不清楚?”

問完這句,那人又恍然大悟狀:“你不必替她隱瞞,我們不會加害於她的。你只需要悄悄告訴我們一點她的能力……”

夏油傑仍然搖頭:“這我真不清楚。”

見夏油傑油鹽不進,那人瞪了他好一陣,幹脆催促道:“那你去問問她吧。”

“她究竟有什麽能力?更重要的是,她的能力有什麽限制?”

為什麽不會受到傷害、還有什麽胡謅一樣的反彈、還有那強到不可思議的言靈……

夏油傑半點不想和玩家主動拉上關系,堅決拒絕靠近玩家。

正準備拒絕禪院家的要求,……剛好在這時,他擡頭,玩家回頭,兩人正好對上視線。

就算對上特級咒靈、就算把咒靈吞進喉中時那臭抹布一樣的味道,都頂不上他在這一瞬間的頭皮發麻。

並且,玩家還專門舉起了手,又一次要和他打招呼的模樣:“小傑啊——”

夏油傑扭頭,想要裝作這裏沒有“小傑”這個人的存在。

玩家直接走到他面前:“夏油君,夏油君。”

“話說,你們看到的景象,究竟是什麽樣兒的?這裏很恐怖嗎?”

“我剛剛看你們進來時的表情,好像都有被嚇到誒。”

……?

夏油傑沒能及時理解玩家的話語。

其餘的人亦想要探知玩家的情報,或隱晦或直白的向玩家看去,卻亦不理解她究竟在說什麽。

玩家視野中的景象極其簡單,完全符合她在外面看見的廢棄建築風格。她在踏入房屋裏面後,看見的亦是普通的空曠毛坯房。

什麽都沒有,僅勉強能被稱作陰森。

就這樣基本算是隨處可見的場景,總不至於這些人都膽小,看見空房子就忍不住害怕吧?

玩家說道:“可這裏不就是普通的廢棄房屋嗎?除了剛剛那個咒靈,就沒什麽可怕的了吧。”

雖然已經有點不敢說話了,但直哉還是以表情表達了他的不可思議與嘲諷,瞪著眼睛看向玩家。

四周墻壁上的諸多眼睛仍在轉動著,不時眼睛又會變成猩紅的嘴,看多了非常掉san。

夏油傑還以為玩家說的是什麽提示,沈吟一秒過後隱約有些反應過來了:“你說得對,這裏的確不對勁。”

“作為領域主人的那只特級咒靈已經被你消滅,這裏的領域應該消失了才對。可它仍然存在,應當是說明……”

玩家一臉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夏油傑不解道:“我剛才的推斷有什麽問題嗎?”

“有的。”玩家禮貌問道:“首先,你說的這個‘領域’,它是什麽樣子?我看到的好像就是普通的空房子誒。”

夏油傑陷入沈默,表情似乎也有些呆滯。

但不用玩家更進一步的說明,通過以往的案例分析,夏油傑很快反應過來玩家的“特殊”。

“你——……”

不會被領域影響、不會被物理攻擊傷到、不會受到任何咒術傷害、咒具同樣對她無效。

簡直就不需要真實存在於這個世界上的人。

雖然現在所有人已經能夠看見她、她也能夠自由的觸摸這個世界的物品與人物,並對他們產生影響。

但是,這個世界的存在卻不能影響到她。

夏油傑早就知曉她並非是這個世界的人類。可是,即便如此,在真切意識到她的屬性、能力之時,夏油傑仍然忍不住會生出這樣的感慨:

她真的……

不是由某個高維世界投射下來的存在嗎?

能夠單方面的影響這個世界,這個世界的人物、力量卻無法動搖她分毫。

這樣的存在,不能被稱之為人類,而應該被稱作為“神明”啊。

夏油傑一時啞然,其他人掌握的情報卻沒有他那麽多。

直哉這次沒憋住,“哈”了一聲,但也直白的理解了玩家現在的狀態:“你竟然看不見「領域」?”

“我們現在在領域裏嗎?”玩家誠懇的發問,還有一些好奇:“領域裏面是什麽樣的?你描述一下?”

直哉翻了個白眼,沒有回答這個麻瓜的弱智問題。但他亦註意到領域內的異常,不曾放松戒備,左右看向四周。

他沒有絲毫提醒玩家的意圖。玩家也仍然像個不明所以的圍觀群眾一般四處看看,閑著沒事還會手賤這裏戳戳那裏戳戳。

雖然不知道在她的視角裏是怎樣的景象,但就算她看不見,她似乎也能對這裏的東西造成真實傷害。

在她的手戳上墻壁的一顆眼珠時,眼珠緊緊閉上了眼皮,還溢出了眼淚,顯然被痛到了。看得有好幾人感同身受的閉上眼睛,狠狠眨了眨。

也僅僅是這短暫的、不可視的一瞬而已。

另一只咒靈出現在了玩家身後。

玩家:“……嘎?”

看見周圍人的臉色變化,玩家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但依舊不慌不忙,還是那般不合時宜的從容。

她反而是先點開游戲面板,在這裏能簡單查看到敵人信息。玩家還有心思喊出:“特級咒靈有兩只!要來了……等等現在好像已經只剩下一只了?”

不過這只特級咒靈顯然已經清楚了在場人員的實力差距,柿子要挑軟的捏——它約過玩家,輕輕松松一揮手,簡單拿到了一個人頭。

那人的身體才反應過來一般,血液噴濺而出。

然後,咒靈又轉向了第二人。

盡管是禪院家的精英,該腿軟的時候還是會腿軟;遇到強大的敵人時,逃跑的意念站了上風,曾經有過的隊形在一瞬之間潰不成軍。

雖然咒靈的體型與人類相差不大,氣勢上卻有如大象和螞蟻。

咒靈僅僅是剛前進了一步,部分人類就像被逼到角落裏的兔子,絕望的神情中只得帶上了背水一戰的堅決。

他們居然剛使出術式,勉勉強強打在咒靈身上,卻沒顯出一點效果,連點擦傷也不曾留下。

直哉雖與他們是同僚,這時候卻不吝於落井下石:“一群垃圾,早在這裏被全殺了算了,也能給我們禪院家省點飼料。”

早已知曉了本家少爺的脾性,被逼到墻角的嘍啰們也根本沒指望他的救援。他們之後把唯一的期望落到表示中立的夏油傑身上:

“夏油傑,為什麽你就只是在看著啊?!”

“難道你也背叛了嗎?!”

夏油傑緩緩打出一個問號:“關我什麽事?”

“還有,我什麽時候和你們站一邊了?都沒同盟過,哪兒來的背叛?”

“你不是和我們一起進行任務的監視者小隊成員嗎——先別說那些了,快用你無敵的咒靈操術想想辦法啊!”

夏油看了他們也一眼,像是在沈思。之後他緩緩露出一個笑容,不緊不慢地說道:

“可我又沒有被咒靈攻擊,就算想要自衛,似乎也沒有道理啊?”

那些人滿臉的絕望。夏油傑不以為意的努了努嘴,示意他們看向另一個方向。

他們看見了玩家。

玩家一臉莫名的回看向他們。

伴隨著一聲尖叫,禪院家隊員再逝一人。

玩家無動於衷,還能友好的和夏油傑探討:“好不容易來京都一趟,我們待會吃什麽?”

“為什麽你會悟的腦子裏都只想著吃?”夏油傑似乎是想這麽說,於是故意答道:“隨便在M記打包幾個漢堡回去吧。”

“別的不說,看這一地的番茄醬,確實有點想吃薯條了。”

就是在這樣血淋淋的場景裏,這家夥竟然還能面不改色的談論薯條蘸番茄醬——她真的這不是個人吧!一點同理心都沒有的嗎?

夏油傑才把話題拐回來:“吃飯之前,還得先把這裏通關吧。”……等等,怎麽就連他的用詞也被玩家汙染了。

玩家很順暢的理解了夏油傑的意思,又聽夏油傑說了句:“NPC都快沒了呢。”

……NPC?

你說誰是NPC??

不過至少他還是好意。

因為玩家腦子裏好像沒有這根弦,於是夏油傑善意的提醒道:“要救他們嗎。”

可是就指望這樣一個家夥來救自己……

他們的表情好像更加絕望了,玩家也幾乎是與他們一同出聲:

“她會救我們?”

“我會救他們?”

“這裏面有必須保證存活,不然任務視作失敗的重要NPC嗎?”

玩家雖然這麽問,但顯然她自己也清楚答案。

夏油傑搖頭。

“那有什麽對上我xp,我不救就會悔恨終生的角色存在嗎?”

夏油傑沈思一秒,看了眼禪院直哉。

禪院直哉:?

“哦不,不,他不算。他死得還算挺大快人心的。”

禪院直哉:???

夏油傑便回答了:“那就應該沒有了。”

“所以,”

玩家攤手說道:“沒救了,等死吧。”

夏油傑無奈聳肩,看向像雛雞一般瑟縮在墻角的眾人,在胸口多畫了一個十字,給予了他們最後的憐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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